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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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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谈:当下照明之思考(下)

 汪建平:

 
那么城市的照明设计你们怎么去做?
 
江海阳:
 
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城市照明的本质是什么?首先我追求的是城市的美感,美感了世界才能美感人心。美感是由形式组成的,形式可能是设计手法,从单一的灯具入手,获得每一个光照的组合。手法意识很重要,我发明了两个词,第一是借势照明,也就是灯具的安装,投射方向的确定,功率的大小是取决于整个空间的地形地貌以及载体的彼此关系。我可能在甲建筑上装灯对乙山墙投射,同时照亮了丙树木。第二是本体照明,在载体的本体上装灯,对载体做细节性刻画,这种手法比较常见。我为什么讲这么基础的照明手法呢?是因为很多照明设计在基础环节都开始时做错了。我经常用八个字来形容光环境的设计意图表达——“用光之妙,存乎一心”,照明不同于建筑和景观的最根本性就在于,建筑是塑造具象实体,一个街区,一栋房子,一个装置。照明是架构在实体上并对实体进行二次创作的虚拟空间因素,是在表达光之虚像,是抽象艺术,是情感思维。
 
我们往往认为照明就是忠实地表现载体特征,而忽略了照明是超乎其类、拔乎其萃的意境空间再现,它可以和载体有关,也可以无关。比如说,照明可以和建筑师做配合,更可以超越建筑师的设计意图而成全它、升华它。
 
汪建平:
 
你们公司做工程这块吗?
 
江海阳:
 
我们也做一部分小的工程,目前还仅限于直接委托的,乡镇级别的照明工程,因为这种工程我们设计以后很难放心别人来做。这种工程额度都不大,一个村子实施下来也就是三十多万,包含设计费。当然这不是以旅游为目的的村落开发,加上表演照明那就投资很大了。
 
刚才讲“用光之道、存乎一心”,目的是说照明到最后完全是一种个人主观的空间创作,最后效果的好坏完全依赖设计师内心对美好的发现。你先要设定一个跟这个环境相匹配的意境,然后选择合适的手法去实现它。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照明的原理都是一样的。
 
要达到你想要的那种意境——唯美、诗意、浪漫、古朴、典雅、梦幻……,这就需要设计师的驻点工作。没有设计师的介入,一个照明工程就会变为机械化和程序化,最后很不能看。
 
设计师的能力很重要,设计是一个经验积累的过程,包括了工程施工、社会阅历、人际关系、心理暗示等等,能力的好坏来源于对于事物认识的深刻程度。
 
所以我们只做能自己掌控的工程,不能很好地实现设计意图,或者受制于业主、投资商、总包商的项目我们都不会做,因为那会背离我们的初衷。
 
我特别喜欢做乡土照明,因为在乡土中我是自由的,我可以随心所欲去实现我的照明梦想,我在玩光——通过对于载体的二次发明,体现出人居的幸福和环境的意象。乡土照明有两大基本因素构成,第一是功能,第二是氛围。可能在乡土中对于氛围的需求要超过城市中,因为乡土是可以把它情景化、舞美化、戏剧化、抽象化,这在城市空间中很难实现。当然了功能照明永远是第一位的,营造一个夜晚安全的光、便利的光、导引的光,这才是乡土照明的本质。我两年前做了一个村子,在福建大田东坂村,我在每家每户的门口都装上灯,有灯泡也有射灯,成本又低,效果还好。然后村民告诉我说,灯亮了以后,路上以前常见的蛇都不见了,村民也爱出去聊天串门了,村子里再也不是天黑就是黑黢黢的,没有一点活力。其实这本来是政府该来做的关怀工程,不巧被我们先做了。
 
乡村是个大问题,研究农村的学者太多了,每年中共中央一号文件都是关于三农问题的决定。中国的乡村衰败也是迅速的一个过程,几十年前乡村还代表着社会的根基和稳定,代表着财富和人口聚集,乡村的风貌还是质朴美好的,虽然经济增长缓慢,但是城乡差别并不是很大,甚至乡村还是城市发展的推力。建国以后的政策是发展大工业,这就需要从农村向城市输血。并且限定城乡人口迁移。这些都把乡村变成一个独立的单元,随后的改革开放又打破了人口流动的藩篱,把大量农村青壮劳动力吸引到沿海和城市去谋生工作,让乡村又一次失去了人口基础。虽然把人口从土地上解放了出来,却造成了土地的荒芜,农村的进一步萧条。我们的农业不是像美国那样的工业程度很高的农业生产,可以用3%的农业人口满足国家的粮食需求,并且还可以大量出口。我们是自耕农式的,小规模小体量的包产到户。其实还是依靠人力来生产粮食而非大机械化。
 
今天城乡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资金、人口、技术、政策都是倾斜城市,今天中央政府出台了一个文件名叫《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内容也有“乡村振兴新格局”、“统筹城乡发展空间”、“完善城乡布局结构”、“推进城乡统一规划”等等,总体上来说说,是要把城乡的发展连同到一起来,以前是过于重视城市,忽略乡村,现在要两条腿走路了,开始城市反哺乡村,这是好事。
 
我和清华同衡规划院传统村落研究所的孙娜所长有过一次短暂交流,她有一些观点挺启发我,比如说不要去做快钱的乡村建设改造,先解决交通、先打造富民工程,先让人民感觉幸福起来,提升一个区域的环境美化指数等等。我当时说城镇化这个大趋势是不可避免的,也就是说想让年轻人回流农村来创业,这也是困难的。靠所谓的乡村文化是吸引不来长期的客流,我们能不能突破以旅游为目的的乡村复兴计划呢?
 
我去过不少欧美的乡村,我觉得欧美的乡村和中国的乡村相比,最大的区别在于环境的美化程度上,真是天壤之别。且不说意大利的托斯卡纳,也不说英国的莎翁小镇和纽约的长岛,我去过罗马机场旁边的菲乌米诺奇镇,那里风景太优美了,成排的独立院落,湖边停放着密密麻麻的帆船,耕地并不多,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电线杆和乱涂乱画,更没有大幅标语宣传口号。我觉的真正乡村的复兴是环境美化的复兴,是给人一个安逸和享受的物质空间,进而成为精神家园。
 
能成为乡村旅游热点的只能是少数的,我们现在做的就是这些少数区域,把它们做成旅游的示范点,包括夜游,让它们起到引领作用,成为标杆,能带动更多的环境改造变化,这就是乡土建设带来的最直接的好处。
 
汪建平:
 
那对于乡村照明设计的经费、工程预算是来自哪里?
 
江海阳:
 
乡镇经济很不乐观,很多乡镇都是靠转移支付、上级拨款来维持政府运作,毕竟现在取消了农业税以及很多提留摊派。可以说目前的乡村政治治理是开数千年之新局面,实现了乡村直选,让农民负担减少。乡村的穷还是在于没有产业,或者产业附加值不高。传统中国的“耕读”伦理正在迅速褪色。
 
我们做的乡村也是依靠政府拨款。这属于乡村的基础设施改建,政府会想办法从各种渠道拿到资金来做投资。比如我在嵩口镇做的防洪堤的照明,使用的就是水利专项资金。您也知道我们做的都是小成本照明,我们追求的也是低造价高光效。千万不要把乡村照明当做城市那样来做,乡村不需要过亮,它需要静谧和星空灿烂。
 
其实中国当前有百分之八十的城市都是黑暗的,遑论这广大农村。我当时提出乡土照明的时候,有很多设计师反对,他们说给乡村保持黑暗吧,我想说,乡村里住的也有很多人,他们也需要光明,如果照明设计师不来做,那只能放手乡村电工或者个体工程商来做,那更是对乡村的毁容。
 
汪建平:
 
中国城乡差距非常大,欧美国家的村落基础设施跟城市没有什么差别,这也是我们和西方国家的不同。
 
江海阳:
 
中国的城镇化比例目前是53%左右,欧洲可能达到了70%,再过二十年全世界城镇化比例要达到80%。欧洲的乡村很美,每家每户都是别墅,独立院落,他们过得是一种庄园式的生活,而不是农业生活。
 
汪建平:
 
对于乡土照明我们也有一些探索和实践,比如今年我们一直在做的一个在郑州附近的袁家村项目,袁家村可以说是网红热点景区了,一个关中的乡村能发展到今天成为旅游胜地,高峰时期游客甚至还会超过兵马俑,这不能不说是乡村经济的奇迹。
 
江海阳:
 
是的,袁家村我去走访过两次,也和当地村干部做了互动交流,我测算过一个国庆七天假期,袁家村的经济总产值能达到一千多万,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其实人们去袁家村干嘛呢?袁家村所有的美食都能在西安回民街上吃到,为什么还能吸引西安人、外省游客蜂拥而至?我们不说他的销售噱头,比如粮油米面都是本村生产加工,是绿色有机农业,也不说它强有力的领导班子,以及庞杂的乡村建设规划。反正周边学袁家村的旅游综合体都死了。
 
袁家村现在做的是品牌推广,在各地输出袁家村的乡村经济产品和模式,这也是好的发展思路实验,能不能成功我不敢评判,我只把它当做一种有益尝试。
 
汪建平:
 
我们设计的这个袁家村照明主题是想以照明的手法还原它历史的情景或者是关中的味道。我们将袁家村的夜景照明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是基础环境照明,我们用暖白光营造一个安全舒适的夜间环境;第二层是建筑的夜间表现,就是运用灯光把关中建筑的美给呈现出来,让游客来到这里,可以欣赏建筑的美;第三层是文化和商业氛围营造照明,即用灯光的美乡土的意境,把关中的饮食文化给表现出来,让大家来到这里,有不一样的感受。做这种村落我们考虑的是与自然相结合,不单单只是做照明,我们要与环境、与建筑相融合。做为一个设计师你不是说把建筑照亮了就行了,你更多的是要满足业主的需求,和整体氛围感的一个协调。
 
我再补充一下做这个项目的一些思考,其实我们在做这个项目时候跟业主是有一些冲突的,设计讨论的时候有些业主领导更希望是一个村落的环境。但是经过我们的分析它已经不是个原住民村落了,它其实是个旅游村落,以关中的地域文化为号召为核心来吸引周边的游客。业主要求灯少,我个人觉得如果是个小村落,墙上一盏灯,再加一个地灯这都没问题,我们可以保持它相应的幽暗。但实际上未来这个村落的规划接待量是很大的,一年几百万都有可能,那个时候游客和商家对灯光的需求按村落原始照明的标准是远远不够的。游客开车过来停车场,黑灯瞎火的没有安全感啊!所以我们还是需要做到一个相对高的亮度,我们都比较喜欢深夜灯少的模式,但是实际上如果六七点时候很多游客过来,远远看见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那这个商业的气氛营造是出不来的。游客来要看这个建筑,看这个建筑的轮廓、屋檐、墙饰、砖雕、文化图像,灯光不够是表达不出来的,而如果后期认识到了再去补救增加,管线和灯具隐藏等等就都是问题,还是要预先考虑周全。我们试图说服业主但并不是说为了多花钱在这个项目上,而是为了一次就成功,要能帮助到项目的发展,为项目增加旅游收入,让老百姓满意,这是最好的结果。
 
江海阳:
 
我们也洽谈过咸阳礼泉袁家村的照明设计,业主觉得我们没有做出他们想要的内容,可能也是这种业主思维上认为“弱光”的问题。在照明上他们想低调,忽略过多的建筑照明,减少商业照明元素,比如投影灯之类的图像。我们之间手法有很多的相似,他们觉得不要这么亮,能用商店的内透光就是最好。但他们的商店灯光色温很不统一,有些是暖光有些是冷白光,完全是自发照明。我认为自发照明也是好的,但需要设计师的梳理。我曾经带着袁家村的村长调研整个村子的照明环境,和他们分析什么光是舒服的,什么是突兀的,哪些可以规避掉眩光,哪些要重点突出提亮。袁家村又是一个经济发达的村落,游客量非常大。我也在考虑怎么能将原生态和商业灯光相结合。他们认为我做的太精致了,这是认识的不同,本来可以弥合的,但我们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因为我发现这个项目离我居住的城市太远,乡土照明重要的是设计师在现场的把控,人力成本太大,这也是乡村照明和城市照明的最大不同之处。城市建筑上整齐划一的装灯,只需要一个规范标准的施工图就可以解决很多现场问题,而乡村的甚至是文旅的项目时间跨度和现场跨度都很大,所以在项目选择上我们也会有一些针对性。
 
清华同衡传统村落研究所的张工也和我聊过,她说根本不知道在传统村落里怎么去画施工图,那么复杂的地形和散乱的建筑,所以她们都是在测绘以后的基础上把施工图简单画出来,供业主招标做造价使用。我也是深有同感,很多时候我们的乡村或者文旅照明,我没法画施工图,我是做空间艺术创作的,灯具的点位、投射方向、配光、受光面都是要现场感受,怎么能做成施工图来表达?把一个灵活的事情做成机械的,教条的,那样的效果只会更差。这就是当下在做乡土照明时候出现的设计错位问题。
 
汪建平:
 
乡村照明的地域性还是很强的,从成本的角度考虑,我们也是尽量接一些接近上海,或交通方便一点的项目。
 
江海阳:
 
还有就是您刚刚说的乌镇,乌镇是今天开发最成熟、商业运作最规范的特色村镇的,他们开发的早,东栅和西栅已经形成带有浓郁江南水乡的心理印象。乌镇的成功综合因素很多,但是地理位置也是起到关键作用。就像袁家村,距离西安只有一个小时车程,可以满足大都市人回归乡土的心理诉求。乌镇位于长江三角洲区域,这里消费潜力巨大,本身就是中国经济最繁荣的地方。
 
商业时段的乌镇照明我就不说了,我是觉得做的很粗糙,缺乏考究。但是游客能满足啊,一条小河上乌篷船里挤满看夜景的人,不能不说这个原生载体太好了,你怎么去做照明都能呈现别样的风情。但是我觉得乌镇最美的是商业时态之后的夜晚十点半,这时人迹罕至,灯光阑珊,只有檐下的竹编灯笼里灯泡透出的暖光,把灰白墙壁、石板路照亮,那种韵味很令人回味!
 
汪建平:
 
所以这里面就有一个矛盾,我们要考虑商业的需求,但也有自己内心对乡村的记忆,如何来平衡这件事情?如果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你就成功了。
 
江海阳:
 
今天来的时候和德洛斯工业的杨渊聊灯具,关于他们开发的一款洗墙灯,控光技术防眩技术让我感觉到神奇。灯具可以改变照明设计的手法,比如以前的建筑山墙想要大面积的照亮,就用侧洗的手法,上下安装一排洗墙灯,于是从侧面看的时候眩光非常严重。但是经过重新设计的洗墙灯,通过透镜配光可以将灯具安装在侧面,又能把眩光完全控制住,这极大地让设计师手中的武器多了起来。
 
汪建平:
 
相对来讲,智能化的更新给我们带来了便利,灯具本身配光也能带来跟传统不一样的照明。我们在这个时代做照明设计是非常幸运的,灯具的更新给我们带来很多惊喜。给设计师的选择太多了,我也是发现几天不关注就有点跟不上节奏。设计师要和厂家有密切的配合,从这个基础上来讲真正掌握照明技术的是在研发前沿的厂商,对配光运用、芯片的运用、智能化控制的运用等等。我们设计师必须要以谦虚的态度去学习、了解、掌握。所以我也很关注灯具的革新设计,也想在这方面做一些工作。
 
江海阳:
 
做为厂商经常会有顾虑,就是照明行业还能走多远。我觉得这是一个没必要的顾虑。因为照明在中国是新兴产业,人民群众对于光的需求是很大的,对于照明的认识也刚刚开始,甚至会觉得照明是促进各种产业发展的基础推动。但是我们要思考未来,你要想想中国未来是城市照明是什么样子,未来的LED灯具会是什么样子。未雨绸缪,居安思危,你要站在行业的前端去思考,去做引领者。比如我经常见到厂商朋友会问他们一个问题——五年后的LED灯具会是什么样子?鲜有厂家会去思考,大家都是市场热什么就去生产什么,全然没有研发的兴趣和耐心。尤其在EPC项目盛行的时代,灯具企业拼的是交货速度和放账胆量,都很焦躁,所以这里面谁更有前瞻性谁就在未来活的更好。
 
杨渊:
 
在灯具生产这一块也有比较矛盾的地方,比如说我们为一个项目研发过两款灯,但是整个项目下来我们是亏的,因为前期投入的精力、财力非常大。而这个灯型它的市场需求很有限,除了这个项目我们没办法在其他项目上推广它。刚才江老师也说大家急着挣快钱,这是时代在逼着我们这样去做。我们也知道这个矛盾,到底是去研发更具有技术优势的灯具还是顺应当下需求,批量生产常规灯具?
 
江海阳:
 
您能不能也去找到一个平衡点,在广泛的基础产品的生产中研发几款拳头产品,效果很突出,然后还能迎合市场需求,这可能就是艺术品讲的“雅俗共赏?”
 
杨渊:
 
随着工厂的扩大,员工的增长,我们也需要发展更大的市场。对于行业明天的疑虑是大家都有的,我们也免不了俗。业绩在催逼着每一步行动,每时每刻都在思考下一个市场在哪里。
 
江海阳:
 
我刚刚在纸上写了几句话——照明的目的和意义;人生的幸福和意义;宇宙存在的意义。这几个意义其实是一个意思。
 
汪建平:
 
我非常喜欢您设计的深度理解以及对于社会的敏锐观察,刚开始我说我们为谁而设计,我们其实要想清楚是为谁而设计以及做什么样的设计。
 
江海阳:
 
设计师要思考一个设计对市民有没有意义,对社会有没有意义,对个人有没有意义,无非就是这样,我们一切的意义都是建立在“人”这个出发点上。“当代设计师为谁而思考”本质上都是讲意义。我对我公司的定位就是10-15人的一个工作室,我觉得这样最稳定,不管市场怎么浮动,我们是可以一起克服时间的变迁。设计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原始动力,设计师的使命是改造世界,改变人类生存的迹遇。每个人的思想和追求不一样,你到底想做成一个什么样的设计师,你要有目标。
 
汪建平:
 
设计师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我们要知道客户、消费者的需求,在不同的场所环境,他们需要什么样的光,那我们就要想办法设计出一个契合的更好更美的光环境,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对照明技术、对光环境营造的要求又反过来倒逼着产品技术的进步和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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